,环视了一圈着屋子,自言自语似地说:要拆了。
虽然赵桂荣没说,但吴莎莎感觉出来,赵桂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主动说:妈,您过来是不是有事?
赵桂荣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吴莎莎有点委屈,哽咽着说:我就知道,要没事,您不会踏进我们这个家半步,妈,我知道以前我不好,可您就不能看在家宝的份上原谅我当年的错?
赵桂荣说:不原谅你今天我就不过来了。
吴莎莎忙擦了下泪,说:真的啊,妈。说着,把赵桂荣让到沙发上,自己也揽着家宝坐了,满脸诚恳地说:妈,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好了,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百分之二百地办。
赵桂荣就把这房子和杜长江那房子的来龙去脉以及杜长江家因为这房子闹得不可开交的事说了一遍,定定地看着吴莎莎。
吴莎莎静静地听着,关于郭俐美为了房子闹这事,她半句刻薄的话都没说,这让赵桂荣很意外,在这一刻,她也真心觉得,吴莎莎品行比郭俐美好,这事要搁别人身上,不为别的,就为他们老杜家以前喂了她那么多冷嘲热讽没好脸,拿腔拿势都是轻的,冷言冷语挖苦一顿也不过分。但是,吴莎莎没有。
吴莎莎说:就为这事啊。然后说理解郭俐美,女人么,过着过着日子,家就没了,哪儿能不毛。杜长江他们住那房子,她和杜沧海从来也没打算往回要,正好趁着拆迁,给他们行了。
吴莎莎虽不是在钱窝窝里长大的,可在她爸手底下穷惯了,对钱反倒没概念了,所以,结婚后,杜沧海让她管钱,她给推出去了,说没见过这么多钱,看着眼花缭乱的,操不了这心,家还是杜沧海当,需要钱的时候,她跟他要。
那会是1990年,房子还没进入市场流通,偶尔有买卖的,也是亲朋好友之间,相互口头打听,买的和卖的都满意,把钱交了,去房产局过个户,就算卖房子了。
杜长江住的那两间房,如果卖,也就一万多块钱,这钱在职工家庭,是天文数字,可在存折上已经有了几十万的吴莎莎和杜沧海来说,算不上什么。
赵桂荣没想到吴莎莎这么痛快,不由得就觉得这几年对吴莎莎确实过分了些,就说:莎莎,这几年妈对你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让她这么一说,吴莎莎心里的委屈,就像一团揣了酵母的面给放到了温度合适的地方,一下子就发酵大了,堵满了她的胸膛,她哽咽了一会,说:妈,不怪您和我爸,都是我自己不好,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我都那样了,您和我爸要再对我好得跟盆火似的,街坊邻居得怎么看你们。
赵桂荣就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叹了口气说:莎莎,你明白就好,我和你爸谢谢你了。说着,起身,冲吴莎莎鞠了个躬。把吴莎莎给鞠懵了,忙扶住她,说:妈您别这样。
赵桂荣含着泪,点点头,说:我走了,等晚上你跟沧海说声,明天去给长江把户过了。
吴莎莎说好。抱着家宝,恋恋不舍地送赵桂荣出门,大声让家宝和奶奶说再见。她多么想街坊邻居们都能看见,她不是他们说的那种女人,公婆都恢复和她来往了。
但,这是大白天,院子里几户其它人家,都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没人在家。她抱着家宝,一直送到院外,大声地让家宝和奶奶再见,和奶奶说有时间来玩。
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赵桂荣连头也没回一下,吴莎莎终于明白了,赵桂荣在屋里的那番话,可以私下来说给她听,但在场面上,她依然是那个不容门风受辱而不认她这儿媳妇的威严婆婆,泪刷地就掉了下来,觉得自己就像掉进沼泽的小丑,只能徒劳地挣扎。
赵桂荣知道吴莎莎不坏,事后也想过,吴莎莎和孙高第好,还真有可能是为了杜沧海,可这是内因,外人不知道。外人看到的就是杜沧海一进去,吴莎莎就和高干子弟孙高第睡一块去了;孙高第折进去了,她一转身又睡回到做买卖做发了的杜沧海身边了。这就是外人眼里的吴莎莎,没廉耻可言,谁混好了她跟谁,她如果在人前认下她这儿媳妇,自己都觉得牙碜。
这些,吴莎莎也明白,所以,她抱着家宝,怏怏目送赵桂荣离去,回家关上门哭了一场,晚上,杜沧海回来,就把白天赵桂荣来家里的事说了,然后说把房给二哥吧,咱又不缺。
杜沧海也很意外,夸吴莎莎做得对,这么贤惠大度,父母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的。
惹得吴莎莎又哭了一场,她不指望婆家人对她刮目相看,只求他们别不理她,她在街上和他们打招呼他们别冷若冰霜就行。
第十七章:家经难念(5/5),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